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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金融报:巴沙尔难题
发布时间: 2014-06-16 浏览次数: 81

经过3年内战摧残,曾经的旅游城市霍姆斯已成为废墟。

63日,巴沙尔夫妇自驾车到投票点投票。

叙利亚人杜玛在废弃的迫击炮弹头上镌刻图案,以此谋生。

“巴沙尔”在阿拉伯语中的意思是“带来好消息的人”。64日,巴沙尔·阿萨德给自己带来了好消息,以压倒性优势再次当选叙利亚总统。但对于叙利亚反对派以及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这是个最坏的消息。

20113月以来,“让巴沙尔·阿萨德下台”是这两大势力的最核心诉求。时至今日,叙利亚的城市建设因战争回到“石器时代”,经济发展已倒退40年,近300万难民流离失所,数十万儿童成为“无助的一代”,但是巴沙尔·阿萨德依然统治着这个国家。

叙利亚这场政治权力争夺,既涉及大国利益,亦关乎逊尼派与什叶派在中东的权力分布,本身易成为僵局。如今,城市满目疮痍,百姓民不聊生,基地组织人员横行,叙利亚反对派内讧不断,欧美等国又无力速战速决,国际政治解决力量式微,僵局成为死结。

相较于三年前去探讨“巴沙尔究竟是成功的独裁者,还是失败的改革家”,当前,国际社会更加关注“叙利亚普通民众是不是能够撑着活过明天”,包括中国在内的多个国家对叙利亚难民施以援手,只是人道主义力量有限,要想让叙利亚走上平静、安宁,巴沙尔还需要不断地给外界“带来好消息”,其中最重要的是,战争何时结束。

赶早参加投票

“我们听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通过投票箱会得出什么结果,投票箱将非常简单地告诉总统去留。”

——巴沙尔·阿萨德

63日,巴沙尔·阿萨德和妻子阿斯玛·阿萨德一早出门。巴沙尔没有带保镖,自己开车,妻子阿斯玛坐在副驾驶位置,白色上装、黑色裙子、没戴项链、没佩耳环,浅浅的微笑一直挂在脸上。

他们欲赶往大马士革马勒基街区一个学校内的一个投票站点,因为当天是叙利亚总统境内选举日。根据叙利亚内政部公布的数据,本次选举叙利亚境内设立约9600个投票站,选民凭身份证可到任意投票站投票。

这是巴沙尔第二次寻求连任,之前的两次选举,巴沙尔压根没有对手,事实上,这是叙利亚40多年来首次出现3名候选人,分别是现任总统巴沙尔·阿萨德、人民议会议员马希尔·哈贾尔和前政府部长哈桑·诺里。

对于这样的竞选场景,巴沙尔有些陌生。20006月,他以继任者的身份参选总统,那一年,他35岁,离“40岁才可以当总统”的宪法规定还差5年,但叙利亚议会通过了宪法第83条修正案:34岁就可以当总统。当时的叙利亚,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贴满标语:“巴西尔是榜样,巴沙尔是未来。”

2007年,巴沙尔迎来了当选总统后的第一次“选举”。在只有一个候选人的投票中,选民只需要在“是”与“否”之间做选择,巴沙尔以97.62%的得票率获得连任。

20113月,叙利亚危机爆发,“巴沙尔下台”成为受西方国家支持的叙反对派最核心的诉求。3年过去了,战争还在东部和北部蔓延;630日虽然是联合国对其生化武器的核查截至日期,但从目前情况看,延期的可能性很大;以英美为代表的国际势力虽然不会直接出兵,但鼓噪声依然巨大。在这样的政治气氛中,巴沙尔决定逆势而上,举行总统民主选举。

巴沙尔夫妇来到投票点时,已有不少民众聚集在此。巴沙尔从深蓝色西装内袋取出笔,填写了选票,阿斯玛则用工作人员的笔填写了选票。微笑一直挂在两人的脸上,不论是填写选票,还是投选票,抑或是与民众合影留恋时。

叙利亚国家电视台播放的的画面显示,在大马士革多个投票站,选民排着长队,一些人手持巴沙尔画像,戴着巴沙尔头像的徽章,他们说:“我们来给巴沙尔投票。”一名支持者说:“‘同心协力’的口号意味着我们将在巴沙尔的领导下重建恐怖分子毁掉的一切。”

按原计划,叙利亚境内投票定于63日晚上7时结束,由于投票踊跃,延长至深夜午时。当日午夜,没等官方宣布结果,叙利亚西部港口城市拉塔基亚市的民众已经举行胜选欢庆游行,城市主干道上,几辆汽车散落在人群中,车里的人干脆坐上车顶,与游行民众一起高喊,“巴沙尔胜利”,“巴沙尔,我们用生命和鲜血为你献身”。

枪炮声质疑声

“叙利亚的未来必须由叙利亚人民来决定,为了叙利亚人民的利益,巴沙尔·阿萨德下台的时候到了。”

——美国总统奥巴马

因为总统选举,13岁的穆斯塔法(Mustafa)不仅流了血,而且献出了生命。战争并没有因为总统选举而停下来,西方国家的质疑也随着选举的进行此起彼伏。

叙利亚本次总统选举投票分境内和境外两阶段进行,境外选举是528日上午7时开始,叙利亚驻俄罗斯、黎巴嫩、约旦等30多个国家的使领馆接受当地叙利亚公民的投票,英国、美国、法国、德国、叙利亚的北边土耳其、叙利亚的南边以色列等国均禁止叙利亚大使馆设置投票点,在他们看来,“这是对民主的一次侮辱”。

境内选举主要在政府控制的中部和西部地区举行,而被反对军控制的东部和北部几乎没有设立投票点。穆斯塔法生活在北部城市阿勒颇,由于内战,家庭生活每况愈下,13岁的他不得不辍学卖饼干,以维持生计。530日,他和其他20位平民被叙利亚政府军的炮弹击中,不治身亡。

选举期间,即使在叙利亚政府军控制的首都大马士革也能听到枪声。“巴沙尔试图展示他赢得选举,但我们会告诉他,他想错了。”叙利亚反对派组织“反对派和革命力量全国联盟”高级成员阿卜杜勒·巴塞特·西达指责选举“不合法”,因为有大片地区的大量选民无法参加投票。

在西方势力看来,这是一次不真实的选举。北约秘书长安诺斯·福格·拉斯穆森于选举当日发表声明,叙利亚总统选举“没有满足自由、公平和透明选举的标准”。

除了质疑“生活在反对派控制的北部和东部地区的叙利亚人民,以及280万跑到国外的难民无法进行投票”外,候选人推荐制度也饱受西方人士的质疑。

20122月,叙利亚公投通过新宪法。根据新宪法,国家政治制度以多元化为原则,改一党制为多党制;实现选举民主,总统由人民直接选举,任期为7年,只允许连任1次。

20143月,叙利亚议会通过新选举法,“总统候选人进行登记时在叙利亚境内连续居住不得少于10年,且必须获得至少35名议员的支持。与此同时,必须有至少两名得到宪法法院认可的总统候选人,总统选举才能举行”。

有分析认为,这一规定,客观上排除了几位主要的叙反对派人物参选的可能性,令选举候选人的竞争力大打折扣。另外两个候选人被批评人士形容为“更像是橱窗里的装饰物,只是为了给选举增添一份民主的光辉”。

得票率88.7%

“推翻巴沙尔的可能性极低,他仍然受到高级军事将领、叙利亚伊斯兰教神职人员、中产阶级和商业领袖的青睐。”

——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高级研究员艾德·侯赛因

大选就在这两极情绪中等来了结果。64日,叙利亚人民议会议长拉哈姆宣布,现任总统巴沙尔·阿萨德获得了88.7%的选票,两位竞选对手马希尔·哈贾尔和哈桑·诺里分别获得3.2%9.5%的选票。

一如大选前,双方对此结果的反应迥异。

大马士革、霍姆斯、拉塔基亚等地民众以各种形式庆祝巴沙尔胜选。尽管巴沙尔此前通过官方媒体要求民众不要朝天鸣枪以示庆祝,但在大选结果宣布前后,大马士革街头还是能听到密集的枪声,哈桑·艾哈迈德,新华社中东总分社的一名视频报道员,不幸被子弹击中头部。

在叙利亚宣布选举结果几小时后,美国国务卿克里抵达黎巴嫩,对叙利亚选举结果嗤之以鼻,“选举是一个巨大的零,根本没有意义。”65日,七国集团成员国领导人在布鲁塞尔举行工作晚餐后发表公报,“我们谴责63日造假的总统选举:阿萨德在叙利亚没有未来。”

德国《明镜》周刊网站64日报道称,此次选举带来的反响千差万别。叙利亚外长瓦利德·穆阿利姆称赞选举是“政治解决叙利亚危机的开始”。反对派领导人艾哈迈德·贾尔巴则批评这场所谓的选举阻碍了业已达成的外交解决方案。

联合国负责人道主义事务的副秘书长阿莫斯没有纠结于选举结果的正义性,只是希望叙总统巴沙尔把本国人民放在首位,“如果我现在能对他(巴沙尔)说话,我会说‘把叙利亚人民放在首位吧’,那我们就能确保人们得到适当的食物和水、享受适当的卫生条件和医疗”。

经济崩溃边缘

“叙利亚50%以上的医疗体系基础设施已被毁掉。75家公立医院,现在仅有30家在开放。在胡姆斯市,20家医院中只有1家继续开放。受伤或生病的人几乎难以得到药物治疗,叙利亚医疗行业正‘慢慢死去’。”

——叙利亚商人维萨姆

“迫击炮弹壳50叙利亚镑(约1.07美元),步***壳10叙利亚镑。”叙利亚人杜玛(Duma)战前是个布艺师,由于战争,失去工作场所。为了生计,杜玛捡来弹壳,在上面绘画艺术图案,在大马士革大街上摆摊售卖。

三年多内战,令叙利亚的城市建设满目疮痍、经济发展接近崩溃、医疗体系毁于一旦。此番选举,“超70%的投票率,接近90%的得票率”虽然令西方民主国家颜面尽失,但巴沙尔又怎敢轻言胜利?

内战爆发前,叙利亚是一个中等收入国家,石油产业、农业和服务业一直是最重要的支柱型产业。世界银行数据显示,2010年叙利亚人均国民收入为2750美元。

内战爆发,以及国际社会的制裁,叙利亚日均产油量从38万桶锐减至2万桶,而农业、贸易、制造业现在的水平仅有战前的1/3,失业率由动乱前的8.3%上升至2013年的33%。叙利亚智库叙利亚政策研究中心发表报告说,内战或将让叙利亚经济倒退40年,目前人均收入水平与上世纪60年代末持平。

叙利亚著名经济学家达利利亚讲述了该国的情况:“旅游中止,贸易也几乎停顿,交通中断,和外界的联系越来越受限制。自从土耳其关闭了边界之后,商品的转运己经实际停止。”

曾经的叙利亚经济中心、第一大城市——阿勒颇,由于被叙利亚政府军和反对派来回争夺,市内工厂、手工作坊等已经被毁于一旦。曾经的旅游胜地——霍姆斯,尽管5月份已经从反对派中夺回,但是整个城市几乎变成了废墟,仿佛回到了“石器时代”。

“如果目前的内战形势再持续两年,叙利亚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联合国西亚社会经济司经济学家阿卜杜勒·达勒达利表示,“如果目前的经济危机持续至2015年,叙利亚国内的失业率将达到58%,同时生活在赤贫线以下(即每日消费不足1.25美元)的叙利亚人也将达到44%。”

难民流民儿童

“一只苹果从树上落下,牛顿发现了地球引力。数千名叙利亚人因为战争而殉道,但没有人发现人道主义何在。”

——叙利亚难民

“一个被流弹袭击、只有3岁、即将死去的男童说,‘我将向上帝讲述我看到的一切’。”

叙利亚大选期间,一张配有上述文字的旧新闻图片在Facebook上再次广泛传播,男孩穿短裤,浑身是土,胸部以上血迹斑斑,眼神中充满惊恐。

相较于大选的正义性,以及民主的错与对,当下的国际社会更关心叙利亚儿童以及难民的生活状况。

叙利亚统计局前局长沙非·阿拉巴什认为,对叙利亚危害最严重的是人才流失,以及教育系统的陨落。“许多学校被毁坏,青少年无法接受教育,正在成为‘失去的一代’。如果他们缺乏文化知识和必要的专业技能,未来将成为社会的严重负担”。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12年的统计数据,叙利亚人口约2240万。自20113月以来,叙利亚内战已造成14万人死亡,280万人逃到邻国避难,650万人在国内流离失所。联合国难民署称,截至目前,流落海外的叙利亚难民人数超过了270万。联合国的一份报告显示,内战爆发前,叙国内约有1%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而仅仅两年,挣扎在贫困线以下的叙贫民数量已飙升至19%

在媒体关于叙利亚的图片报道中,“独臂小女孩”、“背着巨大行囊走在城市废墟中的儿童”、“端着AK474岁小男孩”、“一名逃难到黎巴嫩的叙利亚儿童给她只有几个月大的妹妹喂奶”,这些图片给国际社会审视叙利亚问题时,多了一个思考角度。面对如此局面,美国国务院人口、难民及移民事务局副国务卿大卫·罗宾逊不得不承认,“叙利亚的事件造成了全球最严重的一次人道主义危机”。

220日,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罕见”地在《华盛顿邮报》发表文章,呼吁国际社会共同努力终止叙利亚战争,保护儿童,“我们必须共同努力终止这场战乱,保护叙利亚的儿童。三年以来,我们只是对这场愈演愈烈的战争予以漠然旁观,任凭它吞噬一切希望。作为一名父亲和爷爷,我不忍再看到叙利亚儿童遭受苦难;我要大声疾呼:停止迫害儿童!”

恐怖分子扎根

“叙利亚内战开始至今的三年内已有1.2万名外国士兵参与战争,而这其中有大部分人已经成为极端主义分子。这可能会催生出新一代的恐怖分子的产生。”

——美国战略安全情报咨询机构苏凡集团

69日,巴沙尔宣布一项“大赦令”,赦免该国迄今为止发生的所有罪行。虽然目前尚不清楚此项“大赦令”将赦免哪些人士,但叙利亚司法部长称,这一“大赦令”符合“社会宽容,以及民族凝聚力对共存的呼声”。

新当选总统,巴沙尔的“第一把火”是团结,因为战争不停止、民族不团结,挽救经济、拯救难民都只是空谈。但是反对派以及国际势力岂肯就范?

而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势力对叙利亚反对派的支持力度,一直掣肘着反对派内部缺乏统一协调的混乱局面,特别是叙利亚境内还存在着一些极端组织,在这些极端组织中,不乏恐怖分子和反美势力。美国担心,如果向叙反对派提供武器援助,这些武器一旦落入反美的极端分子或恐怖分子手中,将对美国等西方国家自身不利。

“在叙利亚,基地组织已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更为可怕的是,叙利亚青年人却认为这股全球公认的恐怖力量很酷。他们偷偷地违反教义,在斋月的白天进食,甚至抽烟,并在Facebook上炫耀自己的‘圣战士’造型,认为当人体炸弹很刺激。”前BBC记者汉娜·史密斯在一篇名为《基地组织粉丝俱乐部》的文章中说,“基地组织的‘文化入侵’叙利亚的确奏效了”,国外圣战组织成为了叙利亚年轻人最想加入的队伍。

根据“激进运动国际研究中心”的统计,从欧洲前往叙利亚参加反政府武装的年轻人已达到数千人,其中有大约2000人来自西欧地区。法国反恐部门近日在巴黎大区逮捕了8名准备前往叙利亚从事所谓“圣战”活动的年轻人。而法国司法部门目前正在处理的涉及叙利亚的案件多达40余项。

如果说叙利亚战场上哪个恐怖主义组织最能够吸引“国际力量”,那么无疑就是“伊拉克和大叙利亚伊斯兰国”(ISIS)。作为叙利亚和伊拉克地区最大的恐怖主义武装,ISIS在叙利亚北部控制着大片地区。610日,伊拉克北部重要的工业城市摩苏尔(Mosul)又被该组织占领。

法国内政部长瓦尔斯做客欧洲一号电台时称,法“圣战”者大量涌入叙利亚的现象令他担忧,“从其规模看,欧洲可能会对这种现象不知所措。”

而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詹姆斯·科米称,随着越来越多的外国战斗人员涌入叙利亚参与内战,叙利亚内战情形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阿富汗战争越来越相似。

一个政治死结

“人生只能进天堂一次,大马士革是人间天堂,如果我现在进了这个天堂,身后怎能再进天上的天堂呢?”

——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

叙利亚问题到底应该怎么解决呢?这场政治权力争夺,既涉及大国利益,亦关乎逊尼派与什叶派在中东的权力分布,很容易成为僵局。

联合国-阿盟叙利亚危机联合特别代表卜拉希米认为调停叙利亚内战是“不可能完成的使命”。5月初,他向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递交辞呈,因为无法斡旋叙利亚各方。卜拉希米曾任阿尔及利亚外长,多次担任联合国南非、安哥拉、阿富汗和伊拉克等地特使,并成果斡旋危机,被认为是经验丰富的危机调解专家,潘基文称赞其是“极为出色的外交家”。

事实上,3年多来,国际社会在外交上的努力,除了销毁叙化学武器及部分人道主义救援方面,国际社会在解决叙利亚危机,尤其是推动政治解决方面一直未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从目前情况看,英美等西方国家也不会贸然出兵。英国首相卡梅伦去年93日称,英国议会已清楚表达不赞成英国对叙利亚动武的立场,政府必须尊重,也不会为攻打叙利亚再寻求表决。奥巴马在今年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晚间新闻》主持人采访时说,“出兵不是值不值的问题。大家知道,经历十年的战争后,美国存在极限。”

就连深处采访一线的记者,对于叙利亚问题的认识也越发模糊,立场也发生摇摆。约旦七星电视台近日在直播《在对立的观点之间》节目时,两名受邀新闻记者贾尤西和乔哈里在讨论叙利亚危机时因意见不合,当场翻脸,顺带把桌子给掀了。

贾尤西先称:“改变观点和立场的人不正常。”乔哈里回嘴:“你才不正常!”贾尤西接着控诉:“收的钱多了就改变立场,这就是不正常。”乔哈里反指贾尤西:“他才是收了钱的人。”尽管主持人打圆场,但场面越发不可收拾,双方相互叫骂,直至失控。

(记者:王凯)

来源:国际金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