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今天，美国以两个根本不存在理由——反恐和阻止大规模武器扩散——为由对伊拉克发动战争，造成12万伊拉克平民、4000多名美国军人丧生；而伊拉克国内政治和社会危机犹存：政局隐患重重、安全形势严峻、社会重建缓慢。三天前，美国民调机构盖洛普发布数据显示，大部分美国民众认为这是一场错误的战争。十年后的今天，通过这场战争，包括美国民众在内的世界公众也可以看到掩映美国光环之下的道道阴影。

其一，美国并不那么民主，至少在国际事务中。战争开始前，国际社会一再努力阻止，但美国挟阿富汗战争之余威，根本无视反战呼声，布什总统傲慢地宣称，要么和我们站在一起，要么闪到一边。于是，在没有获得安理会授权、甚至没有得到法德这两个盟国支持的情况下，随着战斧导弹划破巴格达夜空，美国军靴踏上了这片苦难之地。

其二，美国并不尊重人权，至少对其他“异质”人群。美国进步网站“民主在当下”两年前播放了两段视频。2007年2月，在一架盘旋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之下，站着两个伊拉克人，他们高举着双手，很明显是想投降，机上美军向上级请示如何处置，美军基地的法律顾问说，直升机没法接受投降，于是一道火舌将两人击毙。同年7月，两架阿帕奇发现了一批伊拉克人，其中两人受雇于路透社，一人是摄影记者纳米尔·诺尔-艾尔丁，另一人是他的司机赛义德·查玛，其他人为他们带路。飞机开火，诺尔-艾尔丁与其他几个带路人当场死亡，查玛艰难地在地上爬行。这时开来一辆货车，车上有人下来把查玛救上车，同时试图带上其他伤者。直升机再次开火，查玛死了，货车上其他人也死了，而车上两名学童重伤，这车本上是送他们上学去的。“民主在当下”主持人艾梅·古德曼女士在介绍视频背景时补充说，“你们看到了视频图像，听到了美军的说话声，他们咒骂着，大笑着，但他们不是无赖，他们时刻不忘向上级层层请示，以得到开火命令。”

其三，美国在伊战中陷入道德洼地。美国一直以占领道德高地自诩，动辄以“流氓”、“无赖”称呼一些与他们对着干的国家。但随着2004年美军虐囚事件曝光，看到那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如一名女兵拽狗一样拽着一个背部着地、赤身露体的伊拉克男俘——人们有理由怀疑，对于那些美军施暴者来说，这两个称谓是否分量不足。虽然美国高层从一开始就否认这是国家行为，但近日由《卫报》和BBC公布的联合调显示，五角大楼与虐囚事件直接有关。《卫报》报道说，为了从被俘的反美武装人员口中获得情报，美国国防部分别派遣了现役和退役的两名上校，负责组建伊拉克秘密警察，训练其通过酷刑获取情报。这两个美国顾问并不亲自动手，但有时会到现场参与审问。报道记录了一些酷刑细节，有一段是这样描述的：“当来自沙特的圣战分子接受审讯、而美国顾问也在场的时候，就会听到‘安拉，安拉，安拉！’的叫声。但这不是某种宗教狂喜的宣泄，而是痛苦和恐惧的尖叫。”

巴格达经历“最血腥一天”

人们聚集在汽车炸弹爆炸现场。 新华社发

19日，在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发生一系列汽车炸弹和暴力袭击，造成至少48人死亡、167人受伤。有报道说，这是自去年9月以来，巴格达最血腥的一天。目前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宣布制造了当天的袭击事件。

伊战给美国留下什么教训，按说美国是最清楚的。

但从近年持续动荡的西亚北非局势来看，美国似乎没有从根本上吸取教训。两年前，安理会决议只是对利比亚实施禁飞，而美国联合西方盟国却在利比亚政府军没有一架军机起飞的情况下大打出手，最终杀了卡扎菲。卡扎菲虽然被杀，但利比亚战前矛盾依然如故，班加西和的黎波里还是走不到一起，武装分子照样不受约束。只是，鼓吹通过“利比亚模式”武装干预叙利亚的声音却由此鼎沸。但美国一心战略东移，不愿深度卷入，于是对叙采用一种间接用武方式，即默许盟国向反对派武装供应武器。美国明知叙利亚国内民众不希望武力解决，而美国也在公开场合也表示支持政治解决，但骨子里还是希望巴沙尔被武力推翻，只是掌权的最好不是像当年在伊拉克受审的那些圣战斗士。看来，至少在一件事情上，现在的美国和十年前没有多大改变，那就是过分相信武力。

（记者 唐见端）

来源：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