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埃及军方向民选总统发布最后通牒,要求其平定不断升级的动荡局面,否则下台。7月3日,军方推翻穆尔西政权,这让人不禁疑问‘塔尔利解放广场革命’是否意味着就这样提前夭折了。出乎意料的是,参与那场革命的人士都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们当中,无论是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主流媒体、青年,还是司法界的重要人物、科普特人以及所谓的世俗团体,都坚定地认为这并非是一场政变,而是一场革命的延续。最近一段时间,深受读者广泛阅读的《金字塔日报》对这些事情准确的报道发挥了亦不可替代的作用。
近日,《欧亚评论》刊登德里观察家研究基金会的著名访问学者拉维•乔希文章称,这也对埃及军方和美国国务院两股重要的势力产生至关重要的利益影响。当然,军方认为,他们并没有突然暴力地推翻政权,而是为了阻止国家陷入动乱,在绝望下不得已为之。军方进一步声称,迫使穆尔西下台是顺应2200万埃及人的呼吁。他们曾多次及时提醒政府与反对派进行对话无果,最终不得不采取行动。美国方面则颇为谨慎地否定这是一场“政变”,因为这么做可以避免“埃及的问责制和民主促进法案”带来的一系列制裁,同时也是出于不愿破坏和埃及军方数十年之久的战略合作关系。
穆斯林兄弟会曾赢得了埃及5000年来首次自由、公平的选举。他们认为,这场突变颠覆了民主,同时军方也违背了一个由大多数人的共同裁定。军方软禁总统穆尔西和兄弟会高层领导并灭杀50名兄弟会支持者生命的行为,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
的确,他们的言论是有说服力并引人思考的。军方的行动不论从形式、言论还是具体行为层面来说,都符合政变的特征。政变之后,军方任命了临时的总统、副总统和总理,限他们在7个月之内以修改宪法、召开议会和总统选举三个措施重立民主。显而易见,这表明了军方正在按自己的意愿来改变国家的宪法、议会和总统人选。
这些做法实际上是通过表面的公民选举来反对多数人的意愿。通过以上措施,所谓的自由主义者、世俗群体和进步人士把中立的伊斯兰教徒逼迫为极端主义者。同时,让他们认为民主并不存在,选举政治不利于穷人、文盲和守旧者,只有伊斯兰教义和基于教义书写的宪法是他们反抗“西方民主”的武器。
在地下沉静了近乎80年的穆斯林兄弟会,磕磕绊绊地登上了选举政治的舞台。在2011年末和2012年6月同时赢得了议会和总统大选的多数票,却被司法和军方相继阻挠。其中的原因并不是穆斯林兄弟会挑战了这两个权势团体。实际上,兄弟会悄然地接受了所有的司法裁决,其中有一些甚至违背了民众的意志;同时在伊斯兰教徒占多数的立宪会议中,穆兄会仍然确保了军方在宪法中的特权。另一种站不住脚的说法认为穆斯林兄弟会不断增长的权力威胁到了军方的经济利益。然而现今军方的利益与穆巴拉克时代相比并未削弱。但不可否认的是,2012年8月,在西奈半岛,基地组织袭击了位于埃及和以色列边境一处检查站之后,穆尔西的确借机收走了武装部队最高委员的权力,同时获得了埃及自由民主党人士的赞赏,他们说穆尔西的收权行动确保了民权高于军权。他们不再称穆尔西为独裁主义者了。
人们不断批评穆尔西在选举时承诺建立包容的政府,承诺在内阁中纳入反对派人士,执政后却失信于民。其实不论何种民主,胜者才是王者。穆尔西最初因低估了穆兄会的支持率而承诺联合反对派建立政府,以此来赢得大选,上台后又觉得并不需要联合政府,失信于人,但这并不意外着他的政权是不民主的。
自由、世俗和进步人士三个群体的问题在于他们没有凝聚力,也没有穆兄会那般的百姓支持,更没有形成反抗穆兄会的联盟。如果埃及国民党、正义党、民主阵线和社会民主党能在议会选举前联合起来,他们可能胜过萨拉菲派和占有第二多议会席位的新兴党派光明党。也许这些中产阶级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是依靠了军方才扳回大选之战中输掉的那一城;或者说军方因不悦于民主削弱了他们的权力,所以想要依靠知识分子们夺回体面和信誉。但不论怎样,2011年1月开始的那场危急仍然未解决,这是埃及的不幸。
埃及的另一个危急是要面对其他地区势力的乘火打劫。就在卡塔尔门徒们——穆兄会被推翻政权之后,沙特阿拉伯、科威特和阿联酋立即宣布一项120亿的埃及新政权救援计划,清晰地表露了各地区势力的利益意图。穆兄会被推离出埃及权力中心对叙利亚内战的走势也有深远影响。地区政权格局将开始新的起点。
(记者:林艳 编译报道)
来源:中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