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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亨利•基辛格:《世界秩序》
发布时间: 2015-08-01 浏览次数: 5300

出版信息

书名:中国的中东文献研究综述(1949-2009

作者:[]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

译者:胡利平 等译

出版社:中信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1581

页数:570

ISBN9787508652696

内容简介

近一年多来,乌克兰乱局,卢布危机,日元欧元暴跌,美军撤出阿富汗;而同一时间中国也频繁出手——东盟自贸区的建立,中美洲运河开凿,一带一路高调推进,亚投行创建……

世界格局迎来大洗牌。在全球事务上,各个地区和国家奉行着各自的秩序规则,结果导致了国际局势的紧张、混乱和无序。

基辛格认为,地区秩序观之间的冲突是当今最重要的国际问题。在《世界秩序》中,他系统梳理了各地区的战略逻辑和地区秩序观——欧洲的均势秩序观,中东的伊斯兰教观,亚洲多样化文化起源下形成的不同秩序观,以及美国“代表全人类”的世界观——从文化、宗教、地缘等综合因素解读了这些不同秩序观的形成、冲突和合作,并结合网络科技等当前新的战略要素,解析了当下时局的挑战与机遇。他不仅将视野拓宽到全世界,而且将时间拉长到400年,集结了他60年外交生涯的理念精髓,可以说是一部大开大阖、谈古论今、求索国际关系治理之道的集大成之作。

作者简介

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哈佛大学博士、教授,美国前国务卿,20世纪美国最著名的外交家、国际问题专家,被称为“美国政坛常青树”、“中国人民的老朋友”。19717月,基辛格作为尼克松总统秘密特使访华,为中美建交开启了大门,为中美关系作出了历史性贡献。他与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中国领导人都有过深入的交往。19731月,基辛格在巴黎完成了结束越南战争的谈判,并因此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其主要著作有《论中国》、《大外交》、《白宫岁月》、《复兴年代》等。

目录

序言 对世界秩序问题的思考>>点击查看

不同类型的世界秩序;合法性与权力

第一章 欧洲:多元化的国际秩序

欧洲秩序的独特性;“三十年战争”:合法性的含义是什么?;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运行;法国大革命及其后果

第二章 欧洲均势体系及其终结

俄罗斯之谜;维也纳会议;国际秩序的前提;梅特涅与俾斯麦;均势的窘境;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合法性和权力;战后的欧洲秩序;欧洲的未来

第三章 伊斯兰主义和中东:世界乱局

伊斯兰世界秩序;奥斯曼帝国:欧洲病夫;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与伊斯兰世界;伊斯兰主义:革命潮流——两种哲学诠释;“阿拉伯之春”和叙利亚的剧变;巴勒斯坦问题与国际秩序;沙特阿拉伯;国家的衰落?

第四章 美国与伊朗:秩序的不同理念

伊朗的治国传统;霍梅尼革命;核不扩散与伊朗;远见与现实

第五章 亚洲的多样性

亚洲与欧洲:均势的不同观念;日本;印度;什么是亚洲的地区秩序?

第六章 通往亚洲秩序之路:对抗还是伙伴关系?

亚洲的国际秩序与中国;中国和世界秩序;放远眼光

第七章 “代表全人类行事”:美国及其秩序观

世界舞台上的美国;西奥多·罗斯福:美国成为世界大国;伍德罗·威尔逊:代表世界良心的美国;富兰克林·罗斯福与世界新秩序

第八章 美国:心情矛盾的超级大国

冷战的开启;冷战秩序的战略;朝鲜战争;国家共识的瓦解;尼克松与国际秩序;复兴的开端;罗纳德·里根和冷战的结束;阿富汗战争与伊拉克战争;目标与可能

第九章 技术、均衡与人的意识

核时代的国际秩序;核扩散的挑战;网络技术和世界秩序;人的因素;数字时代的外交政策

结论 当今时代能建立世界秩序吗?

国际秩序的演变;我们走向何方?

致谢

注释

书评

中国和中东:美国重建的两大地缘政治挑战

美国前国务卿、外交家、国际问题专家亨利.基辛格博士新著《世界秩序》中文版,近日由中信出版社出版上市。与基辛格博士以往的著述类似,《世界秩序》(Henry Kissinger, World Order (New York: Penguin Press,2014))在美国出版发行后,广受好评,同时引发激烈争论。中信出版社将此著述引入国内,对于中国国际问题研究者和爱好者理解近期美国对外战略和美国对华政策,无疑具有重大意义。

在基辛格看来,西方秩序趋于崩溃,美国逐渐失去领导地位,如何重建世界秩序,是21世纪人类面临的重大挑战。作为国际主义者和“美国必须领导世界”信奉者,基辛格心目中的新世界秩序仍然是一个美国在其中居领导地位的世界秩序。如何重建这样的世界秩序?美国相对实力下降、美国占主导地位的现存世界秩序面临挑战和困境,《世界秩序》在恰当的时间提出恰当的问题。

基辛格并未通过罗列一系列具体政策建议来回答此问题,但任何着手以具体政策建议应对此问题的学者和政策分析人士,都会从《世界秩序》一书中得到某种启迪。该著述以作者惯有的历史视角,考察、论述近400年来欧洲、中东、亚洲和美国对“世界秩序”的不同观念,提醒美国决策者和相关人士,建立美国起领导作用的世界秩序,至少与其他地区或国家的秩序观存在冲突,理解其他“秩序观”是建立美国领导下的世界秩序的重要基础;基辛格在《世界秩序》中再次批评美国处理国际事务中一再出现的理想主义冲动,强调国家利益至上的现实主义外交是建立新世界秩序的路径,提醒美国决策者,理想主义激情无助于在当今纷繁复杂的国际环境中建立美国起领导作用的新秩序。就如何重建一个美国仍然在其中起领导作用的世界新秩序而言,基辛格是一个地道的现实主义者,《世界秩序》实际上是以现实主义为基础,为美国重建世界新秩序提供指导原则:在理解其他秩序观的基础上,以合作、容忍、克制,建立一个美国主导下的世界新秩序。

美国应该以上述原则为指导,着手建立新的世界秩序,但这一进程面临的最大挑战源自何处?基辛格在《世界秩序》中承认人类在21世纪面临的某些非传统安全挑战,但他习惯性地以其学术背景、知识结构和个人经历为基础,偏好从地缘政治角度论述该问题,依次介绍欧洲、中东(以沙特和伊朗为重点)、亚洲(以中国为重点)的秩序观。在此过程中,基辛格没有直接回答“最大挑战源自何处”,但从其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对欧洲秩序观的介绍,更多地源于作者对其学术生涯的怀旧之情,而对中东秩序观的描述则是在向读者介绍某种知识,并希望以此种知识为基础,帮助美国决策者应对在该地区面临的挑战;在论及中国秩序观时,则强调如何在中美秩序观存在差异的前提下,避免冲突。

介绍中东伊斯兰世界秩序观,对基辛格来说,是某种全新的体验。

从其个人经历来看,基辛格并不缺乏有关中东国际关系的直接经验。197310月,新一轮中东战争爆发后,基辛格在中东展开“穿梭外交”,促使以色列分别与埃及和叙利亚达成“脱离接触”协议。但当时的中东笼罩在两极格局之下,1973年的“十月中东战争”更是具有美苏争霸色彩。当时的中东地区冲突很大程度上是基辛格所熟知的欧洲国家间冲突的翻版。

冷战结束后,尤其是9.11事件以来,伊斯兰主义在中东复兴和迅猛发展,令包括基辛格在内的美国精英人士难以适从。伊斯兰极端势力及其恐怖活动强烈冲击该地区原本脆弱的国家体系。《世界秩序》问世之时,“伊斯兰国”似乎正将中东推入无序和混乱的深渊。基辛格试图以伊斯兰世界秩序观与威斯特伐利亚秩序观之间的矛盾来解释中东乱局,并据此对中东秩序持悲观态度。

《世界秩序》以伊斯兰秩序观重点解释沙特和伊朗的地区政策。基辛格敏锐意识到沙特和伊朗日渐重要的地区角色,但奇怪的是,基辛格似乎更多地从伊斯兰秩序观中的宗教和教派因素来理解沙特和伊朗的地区行为,而没有用其擅长和熟知的威斯特伐利亚秩序观中的国家因素。的确,形形色色的极端组织的崛起,“阿拉伯之春”民众抗议运动显示的力量,以及叙利亚、利比亚和也门的内战,似乎展现了一幅“国家衰落”的图景。但另一方面,埃及军方2013年废黜“穆兄会”领导的政府,显示了埃及国家组织中军方和既有官僚制度的“深度”,被舆论称之为“深国家”(deep state,而沙特和伊朗的地区竞争似乎更应该从基辛格所擅长的国家间地缘政治竞争来加以解释,教派冲突仅仅是此类竞争的手段之一。更为重要的是,沙特和伊朗的国家制度通过近年来各自的对内政策以及相互间的竞争而得以增强。早在阿拉伯之春爆发前的2009年,伊朗现政权通过应对和镇压国内“绿色运动”而使伊朗的国家力量增强,沙特王室政权则通过抵御“阿拉伯之春”而采取的内外举措,进一步强化国家力量。伊朗—沙特竞争非但没有削弱各自国家力量,反而成为两国增进国家力量和制度建设的重要路径。

毫无疑问,美国重建世界秩序面临的重大挑战之一源于中东伊斯兰世界,这是美国战略界近年来的共识。基辛格以伊斯兰世界秩序观与威斯特伐利亚秩序观之间的矛盾来解释中东乱局,无疑具有其合理性。在这里,基辛格以现实主义国家要素为参照,就中东秩序得出极其悲观的结论,其重要原因在于,作者走向另一个极端,专注于中东非国家行为体的崛起和得势,忽略了“中东乱局”中国家力量的增强。“伊斯兰国”的崛起和该地区此起彼伏的内战也许对基辛格的视角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但《世界秩序》以较长篇幅介绍中东伊斯兰秩序观,对于促进读者对该地区政治、宗教和文化的理解,无疑具有重要启迪意义。

1971年秘密访问中国以来,基辛格的政治生涯、学术研究和社会活动,就与中国息息相关,其对中国历史、文化和政治的深刻理解,集中体现于先前出版的著述《论中国》。以此为基础,基辛格就中国的秩序观进行了进一步论述。难能可贵的是,年过90的基辛格对中国国内发展动态高度关注,就此类发展对世界秩序的影响有着清醒的认识。

在基辛格看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取得伟大政绩,“以习近平为核心的中国领导层努力将这些遗产进一步发扬光大,开展了规模浩大的改革运动,其程度可与邓小平的改革相媲美。他想要建设的制度虽然不是完全的西方式民主,但将更加透明、更加依靠法律程序,而不是个人和家庭的关系网。许多既定的机构和做法,从国有企业到地方官员称霸一方,再到贪腐蔓延,都是改革的对象。这体现了这一届领导班子的远见和勇气……”此类描述显示了作者对当今中国国内政治细微而及时、准确的观察。

除中东伊斯兰世界外,美国重建世界秩序面临的另一重大挑战源于日益崛起的中国,这是美国战略界近年来的共识。作为现实主义者,基辛格承认,“老牌大国和崛起中的大国之间存在潜在的紧张因素,这一点自古皆然。崛起中的大国不可避免地会涉足之前被老牌大国视为禁脔的某些领域。同样,正在崛起的大国怀疑对手会在它羽翼未丰的时候试图扼制它的成长壮大。”但他也清醒地指出,“许多中国人也许认为美国这个超级大国已经盛时不再。但各种迹象表明,中国领导层明白,美国在可预见的未来仍会维持相当强大的领导力。建立具有建设性的世界秩序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现在没有哪个国家,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能够像美国在冷战刚刚结束,在物质和心理上独步全球的时候那样,单独担负起领导世界的责任。”

尤其重要的是,相对于美国其他现实主义战略家,基辛格具有创见地提出,“在东亚,美国与其说是平衡者,不如说是均势的一部分……现代均势的内容必须包括伙伴关系这个概念,特别是在亚洲。如果这能作为总的原则得以执行,那么它就不仅重要,而且是史无前例的。均势战略和伙伴关系外交的结合不可能消除所有的敌对因素,但可以减轻它们的影响。最重要的是,它可以使中美两国领导人有机会进行建设性的合作,为两国建设更加和平的未来指明道路。”在这里,基辛格并非只是就中美如何避免冲突出指出路径,而是表达一个现实主义者的信念,即:中美间的共同利益定能成为两国关系的稳定器。这种信念无疑对中美避免冲突、合作共赢具有重要意义。

(作者:张帆,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战略研究室副研究员)

来源:凤凰网